我是念慈君

【刺客列传】豆蔻连梢煎熟水 ·01(仲孟,PG-13)

无舟:

CP:仲堃仪/孟章


分级:PG-13


作者的话:仲卿你个大渣男!大渣男!!我好想打死你(╯‵□′)╯︵┻━┻把我们孟章还回来啊喂(╯‵□′)╯︵┻━┻。本篇走原剧背景,目的是要开一个很窝囊很难受的车,设定也比较丧——小葱没有死而是归附遖宿,仲堃仪接替公孙钤任天璇副相——关注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就是喜欢很丧很难受的故事(。同人系二次创作,与原作无关。


警告:挺OOC的,真的。




一、病起萧萧




好好一顿国宴,仲堃仪吃得心不在焉。他脑中思虑繁杂,尽管勉力维持笑容,玉杯中酒光还是潋滟泼洒,血水一样染红了袖口。


遖宿王转头过来:“仲大人可是喝不惯这西域贡酒?”


仲堃仪忙不迭地起身:“此酒入口甘美且余味绵延,自是佳酿。仲某一时失神,让陛下见笑了。”


毓埥冲他摆摆手:“仲相是天璇来使,也是本王座上贵宾,路途遥远难免疲乏,这时候便不必与主人客气了。”他的眼睛鹰隼一样盯住蓝衣青年,唇边却绽开一丝笑意:“来人,送仲相一行回府歇息,有事明日再议。”


仲堃仪仍要与他谦让:“陛下不必为在下如此——”


遖宿王突然轻轻笑了一声。他平日里不是这样阴冷的性格,这笑容也显得有些莫名。仲堃仪立在他身前,此时也直觉般地住了嘴。


毓埥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遖宿王手劲很大,仲堃仪差点向后退了一步。


“看来仲相在天璇亦是焚膏继晷,每时每刻都要忙碌着的性子。”他笑盈盈的靠过来,酒气温热厚重地包裹住他们,“却不知在我遖宿,及时行乐也是一种好品行。”


仲堃仪不知他所欲为何,只能赔笑点头,和毓埥一道往殿外走。遖宿王的眼睛在灼热丰沛的阳光下呈现出温暖的蜂蜜色,浓密眼睫垂下一片参差阴影,看不清表情。


“此次仲相下榻之处的迎鹤楼是本王新近修造的,临湖而起,风光甚好。”他慢吞吞地说,“仲相难得来,千万莫要辜负这一片山色湖光啊。”


仲堃仪在艳阳下眯了眯眼。


莫失莫忘。




***************




湖是小湖,胜在清明澄澈,四境开阔,不算大的格局也有好气象。


此处大约是被辟下单作皇室使用的,仲堃仪站在楼上望了一圈,也就在远处看见些稀落的行人。时序早已入秋,阳光依然暴烈,风却带着秋日的空旷凌厉,凛凛然掀起一湖波声。


他拜相不足半年,府邸里朝堂上免不了总被一大群人闹哄哄围着,猛然间到了这样一处清净所在,心里一空,陡然间竟有些寂寞。大风里他想起少年时苦读的日子。茅屋四处漏风,兼有冷雨淅沥而下,他困倦以极终于昏昏睡去,便常常在那样清澈冰冷的风里苏醒过来。


有时候仲堃仪会稍微怀念一下从前。那时候他不过是尘土里的蝼蚁,心里却有希望,不只是野心。




夕阳沉落时他坐在廊下喝了一盏酒。


遖宿本地的玉冰酿,缠绵清润,烈而不烧,透明的酒液蓄着透明的火。而巨大的落日消失在层云之下,青碧的湖水映着滚烫的夕照,说不出的热闹与寥落。


四合的夜幕里,湖对岸亮起灯来。仲堃仪白日不曾留心,只记得大概那是一处不甚华丽的宅院,想来也属于某位低调的皇亲。他远远看着那苍白灯火摇晃起落,实在萧索,便随口问了身边的小侍一声:“湖对面住的是什么人?”


侍从少年是遖宿王拨给他伺候衣食的,对这位仲相的来历大概也有耳闻,此时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些迟疑犹豫的神色。


仲堃仪的目光淡淡从他脸上滑过去。


“你怕什么,”他又给自己斟了一盏酒,“说出来我又能奈你何。”


那少年吓得已经跪了下来。“大人恕罪,”他颤抖着伏在地上,“小人一时游移,并非有心隐瞒。”


仲堃仪也不理他,只接着自己的话头,又问下去:“所以,那里就是天枢王的居所了?”


“……是。”小侍答道,“那位自天枢归顺后,便一直住在那里了。”




***********************




天枢依附遖宿,是快一年前的事。三大世家出面向毓埥交了印信,而天枢王孟章因为身染沉疴,整个过程之中一直未曾出现。后来,遖宿提出干脆将天枢王接至国都静养,表面上是因为天枢穷山恶水,气候失和,实则意欲据其为质,以辖制天枢。


国不国君不君,这样的耻辱简直闻所未闻。但天枢方面讨价还价一番之后竟然也就答应了。


遖宿王事后想了想还有些后悔——一则他见到孟章才发现,少年早已病得人事不知,能活多久都未可知,而这样的小傀儡三大世家随随便便就能推上去好几个,天枢王本身已经是个空架子,毫无威慑力;这二来,遖宿此举颇为蛮霸,叫别国看起来相当难看,已是失了明君之相。


然而孟章人来都来了,毓埥自然不好又直接给人家送回去,便只能留下,好生伺候着,千万不能让这小王上死在他遖宿的地界里,不然又是一场麻烦。




这件事一出,没两日就传到了仲堃仪耳朵里。那时他才到天璇祭完公孙钤,满心愤懑不甘,闻及此事竟觉得松了一口气。


——毕竟人还活着。


他也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在那人病榻前把话说得那么绝——当时他料定孟章必死,心里的戾气收束不住,想必伤人伤得深了。




仲堃仪记得那日孟章的眼神。他一直觉得孟章的沉稳远超年岁,一双眼也是黑沉沉的,终日里没有波澜,所有的痛苦都敛在里面。


可那时候他的眼睛这样明亮,他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泪水。


其实孟章没有哭。仲堃仪没有见他哭过。


——明明人已经病得坐不住,这样悲伤顿悟绝望痛悔交织的惨烈眼神却激得仲堃仪胸中一窒,几乎不愿抬头与他对视,又想再说些什么挽回局面。


最后他心里慌乱,反而置起气来甩手而去,像一个任性逃避的孩子。




年少的天枢王蜷在床上,病势昏沉之间,极目所见皆是汹汹而来的黑暗未来,而他身侧唯一一盏灯烛已经飘然远去。


孟章此生可能就任性了这么几次。一手扶持仲堃仪的路上他不曾回顾,凌世蕴死前字字泣血求他警惕,孟章还是一往无前。这样的放纵可说是年少意高操之过急,但亦是因为乱世将至,正是改弦更张的良机,若不及时重用仲堃仪他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


——孟章也是有野心的,孟章也是会厌倦等待与忍耐的。


人都会犯错。而这个赌局,他也终究是输了。




*************




仲堃仪出使遖宿的消息传到孟章耳朵里,他心里并没有很大感触。他的近侍小心翼翼地对他提起,年轻的天枢王却只是觉得这个人终于还是找到了好去处,自不必如跟着他时受尽委屈。


孟章把手笼到暖炉上——他的房间总是很热,加上他不愿意熏香,便成日里蒸着一股子药气。他倒总觉得冷,有些冷抱一个暖炉子就够了,有的却是怎么都不够的。


他并不恨仲堃仪。


他只是无能为力。天枢王没有余力实现仲堃仪和自己的抱负——光是辗转在门阀之间,试图拿到属于自己的权力,就已然非常艰难。


孟章知道自己实在是个很没用的王。


可是现在他只能忍。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一点树影从窗纸里透出来,在大风里战栗不止。孟章低头喝药,心思一片清明,只想着一会儿要找个由头出去,看一看今夜的月亮。


他放下碗,正准备推门,冷不防一个人从外头闪进来,差点撞到他身上。


“是我。”那人说。






TBC.

评论

热度(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