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念慈君

三十九《鸿蒙记》玄宫双杰(三)

终于要见面了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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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  玄宫双杰(三)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这诗说的是钧天盛世时,第一舞人公孙大娘,诗圣为她作诗,草圣为她题字,画圣为她作画,成就三圣之道,三叹之绝。


公孙大娘不是旁人,正是公孙家曾经的掌家,公孙钤的祖母,公孙兰。


如今这家传双剑由公孙凛保管,此双剑唤名“君如兰”,剑身纤细秀雅,公孙凛时常携于身上。


这厢公孙凛收了画摊,裘振谨遵陵光王令,一路跟随他。


公孙凛已经察觉,待故意拐到一僻静巷子,“敢跟踪我!也不问问你大娘的双剑!”说着,袖出双剑,右剑先锋而下。


裘振笑这一剑寒酸,正好一试腰间利刃。


公孙凛书读得不行,这剑法学的……


学的也尽是花把势。


对付草寇流氓尚且够用,此时遇到裘振这种一等一的高手,只差屁股向后平沙落雁,仓皇逃向家中不说,乔装的胡子掉了一半,呼声求救,好不狼狈。


“三弟,三弟!救我!杀人了!杀人了!”


裘振当然并未真正起杀意,只想试探一二。


“裘将军,这是作何?”公孙钤以长剑抵挡裘振的短刃,先闻其声,不惊不慌,再观其剑,剑锋如荆鸟振翅,剑鸣萧萧,宛如白虹贯日,轻曼流转,三观其人,笑意盈盈,如清风拂面,潇洒自如。


迎面不打笑脸人,裘振收刃,与公孙钤说道,“未想,有生之年,还能有幸亲眼目睹公孙大娘的剑法。”


公孙钤谦逊,“不敢当,在下家中排行第三,这剑法自然不得真传,论起舞剑,自然是我二哥出神入化。”


公孙凛站于公孙钤身后,“那是当然,刚才是我手下留情,你可不要太得意!”说这话时却站在公孙钤身后,不敢激进上前。


“原来是公孙二公子,这般乔装打扮,一时疏忽大意,未曾认出,还请多多包涵。”裘振拱手算作赔礼,心中想着以公孙凛与孙亦阆的关系,他那句‘画是孙亦阆卖给他的’,应该不是信口胡诌的假话,于是赔礼告辞,前往尚书府,事不宜迟,迎接王驾。


尚书府中,孙尚书但见来者背影,一身寒水烟罗,紫帛笼纱衣,未束紫雀金玉冠,简单一根羽绳揽发,披散于肩,是与众不同的卷波,孙尚书立刻对着那背影,跪拜迎驾。


闻声,陵光转过身来,“爱卿不必多礼,本王微服私访,自然是不想见这些繁文缛节,亦不想前呼后拥,泄露身份,今日来,不过是听闻令郎孙亦阆才情卓越,日前刚成为天璇学府鹤云堂首席,如此才俊,天璇日后的国之栋梁,本王心血来潮,欲见上一见。”


得君如此青睐重视,闻言,孙尚书立刻传来孙亦阆,丝毫不敢怠慢,唯恐差错违背君意。


孙亦阆其人,俊美无双不是虚夸,但文人傲骨,向来有些臭脾气,身板站的笔直,语言平缓里是一丝不卑不亢,“王上,那西北大汉说画是我卖的,是我卖的便是,我无话可说。”


见他如此被迫一般,不服气的认了下来,陵光向来没什么好脾气,但贵在为君王者,大气不与人计较,一句,“哦?不知画从何处得?”


孙亦阆嗤笑一声,“也许是给王上捶腿捶背之人的画作,也未可知。”


“大胆!”见他如此出言不逊,孙尚书立时制止。


但陵光不以为意,笑着表示无妨,一挥手遣退孙尚书,命令孙亦阆,“你且说下去。”


“不知王上是否记得先王为王上挑选侍读那年,王上看着宫门进来的两顶轿子,站在宫墙上,说过的话。”


那时,孙亦阆是三选二落选之人,十分不甘的跟在孙尚书身后,有些气馁的看着那两顶轿子,而作为储君的陵光就站在宫墙,望着两顶轿子,说着一句“选什么呢?一个太少,两个正好,一个给我捶背,一个给我捶腿。”


一个给我捶背,一个给我捶腿……捶背捶腿之人,裘振与公孙钤,自然不是裘振……公孙,公孙……与公孙府有关的染色牡丹花,公孙大公子的升官,公孙二公子的赐婚,公孙三公子的《璇记志》,似线,串成网。


“本王问你,你可知卖画的西北大汉是何人?”


“除了乐忠于给我找麻烦的公孙凛,我想不到还有其他人。”


“他为何找你麻烦。”


“兴许是许久未见我,思之如狂。”


陵光只觉得不该给这二人赐婚,像刚熬出锅的糖浆,热乎、腻人,此时裘振已至尚书府,陵光不愿久留,便作离开,众人恭送王驾,孙亦阆趁机摆脱他爹孙尚书的眼线看守,溜出府外。


此时公孙凛在西屋下棋,打了一个喷嚏,敛了敛衣衫,“这天气也不冷了,为何连打了几个喷嚏,难道是孙家那小子在想我了?”


闻此,公孙钤笑笑,“二哥,你这棋还下不下了?”


“左右都是输?还下什么下?”


“……”


见公孙钤收棋,无精打采的模样,不由说道,“三弟,你天天睡不醒的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焸栎侯那样的酒囊饭袋,你居然和他交好,将人迷的七荤八素,竟教大哥去应对他不说,那游记我还没看,你先给那个酒囊饭袋看了,还有我是卖画,可没有想去东街的菜市口包子铺旁边卖画,你说,你意欲何为?”


“二哥说的什么话,画是你背着我卖的,我也没让你去什么菜市口包子铺卖画,卖了白银一两一副不说,附加买五赠二。”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真当我和焸栎侯一样的傻,是不是?我现在想来,只觉奇怪,你那日定是假装没看见我,故意与大哥在廊中谈话,说什么我为钱着急,什么都能做的出来,一定要将自己的字画收好,家中最值钱的就是这些,听闻东街菜市口包子铺旁边,经常有人一掷千金收购字画,唯恐我去那边卖了字画……你二哥我是见钱眼开之人,你这不是故意说给我听,给我下套?”


公孙钤笑笑,“二哥断不是见钱眼开之人,你如此聪慧,怎会中我的套。”


公孙凛最受用的便是被人夸,“说的也是,你二哥可不是焸栎侯,对了,那个向我买字画还要讨价还价买五赠二的小哥,他好像认识那个裘、裘将军,让他追踪我。”


公孙钤收了盘上棋子,改为与自己对弈,回道,“他与裘将军岂止是认识的关系,再言,我真是不敢给二哥下套,毕竟时常逃出圈套之外,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不,若是我下的套,二哥将买画小哥没引到三弟我这里来,倒是引到你夫君那处去,这要如何说?”


“……”公孙凛见他棋盘上见真招,眉目俊朗,越发精神,“我、我问你,那买画小哥是谁?”


公孙钤指了指院中枝繁叶茂的梧桐树,“这小哥可能就栖息在这树上。”


公孙凛刚想问什么意思,忽然领略其“凤非梧桐不栖”的含义,一时挫败又有着担心,“完了,我这次好像给孙亦阆找了一个会掉脑袋的大麻烦。”


“那还真是说不准。”公孙钤难得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怎么办,怎么办,我去找大哥,他毕竟当朝为官,在王上面前说得了话。”


“找兄长又能如何,何况兄长不在,与焸栎侯去东郊踏青去了。”


“他与那个酒囊饭袋踏什么青!”忽而似想到什么,“三弟,我警告你,你若是舍兄长来下套,你二哥我手里的双剑一定不饶你!”


“二哥,兄长向来稳重,心如明镜,非我能左右,你应当了解,如有背于他意愿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做,何况,二哥,你应该还记得公孙子弟,重振门楣的责任。”


“我自然知晓,咳咳,可惜你二哥我是学识浅薄的废柴。”


“二哥,无妨,毕竟孙亦阆学富五车。”


“我总觉得你说话怪怪的。”


“二哥,你多虑了。”


“一天到晚,满嘴的二哥你多虑了,二哥你说的什么话,二哥哪能啊……得了,我听见你叫二哥,我就打怵,还是离你远点保平安。”


“没错,你离他远点。”一声由远及近,孙亦阆信步而来。


闻声,公孙凛下意识离公孙钤三步远,公孙钤起身有礼,只见孙亦阆直上门来,端起棋盘边的一杯茶,泼了公孙钤一脸,“一回来就搅得满城风雨,你还想只手遮天了是不是!”


“好你个孙亦阆,你干(什么)!”公孙凛话未说完,便也被孙亦阆泼了一脸茶,见他横着一双丹凤眼,“我还没拿你是问,你还敢管我与公孙钤的闲事,你们公孙家没一个好东西!”


公孙凛置气,“娘的!孙亦阆!”


“你脏话骂娘,你瞧你哪有一点世家公子样,兄长公孙晴,幺弟公孙钤,哪个不比你儒雅含蓄有出息,三挑一,皆因我娘当初瞎了眼,选了你下婚约!”


“气死我了!孙亦阆!他娘的,我的双剑呢!”


公孙钤立刻将他放在棋案边的双剑抢拿了起来,因为他知道他二哥的剑法在气急的情况下,会见精髓,变得出神入化,判若两人。


“起开!”公孙凛踹了公孙钤一脚,抢过剑,怒气中烧,竟是花把式下见真招,打得孙亦阆措手不及,不是对手,将人制住,三两步扣到里屋的床上,揭开帘子,对公孙钤吼一句“别在这碍哥哥的事儿。”


“二哥,你们还未成婚,何况青天白日的,成何体统,礼不可废……”


“老夫老妻,什么狗屁的礼不可废!滚出去!”一只鞋子对着公孙钤丢过来。


“公孙凛,你敢动我,我干你祖宗!”


“……”真是浊耳的压不住公孙家祖宗的棺材盖儿,公孙钤很想说一句,这是他的房间,这是他的床,屋中熏着兰香,被褥崭新洁净,床边有圣贤之书,真的礼不可废啊。


“我也不是第一次动你,你爹请了那么多护卫守着你,顶个屁用,我来去自如,想动就动!”


……


话不能说,公孙钤只好走出房间,待走过长廊到了前厅,才发现手里还握着一颗未下的棋子,小物件容易遗失,这可是青海碧玉棋,一颗抵百金,公孙钤又原路折了回去,只走到西屋门前,便听见一声喘息“公孙家的人是不是都纤高厉害,好二哥,你要弄死我了……”


“夹紧点。”


“……”公孙钤将棋子放于袖中,转身就走,青天白日,无法无天。


晚间,公孙钤才看见孙亦阆穿着他二哥的衣衫走了出来,进了前厅,端了公孙钤泡的一杯茶,在他身边坐下,悠哉悠哉品着茶,公孙钤不得不多看几眼,因为方才与公孙凛之间的言语德行颠覆他对那个知书达礼文静端贤孙亦阆的认知。


“看什么看?”孙亦阆一句话将公孙钤冲到不行。


不看便是。


“公孙钤,我这样的你就止不住的看,见到你想见的王上,你的眼睛还不是要长到王上身上去。”


谈及王上,公孙钤停下沏茶的动作,问着,“你有见到王上?”


“没错,我告诉你,王上可是身段风流,人间尤物。”


公孙钤耸拉着眼皮,垂下眼角,“为王者,重要的是德行,外貌不重要,你我这样谈论王上,是为不尊。”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无趣。”


“我师弟说我很有趣。”


“师弟?那你师弟一定在匡你。”


“我要说句话。”


“什么话?”


“我师弟比你好看多了。”


“公孙钤,你当真无趣的紧,所以,你这种人活该被我卖。”


“……”


他已经被他二哥公孙凛卖了,他二兄嫂孙亦阆也要卖他。


可不就是卖弟弟,被全盘出卖给了天璇王上。


公孙钤却浅笑露端方,不以为意,一句“卖的好。”


“……”


“孙兄,我还未恭喜你当上鹤云堂首席。”


“画幅画给我做谢礼我便原谅你。”


“好说。”


“我有条件,我要一副童男童女图,很快便用得上,挂在房中添喜气。”


“童男童女?你是有了……”


“没错,所以让你二哥快点下聘,下不起,卖了你这个小叔子。”


“……”


他们公孙家是下不起尚书府的聘礼的,除非卖了公孙钤的宝贝字画茶盏棋子,对于这些物件,若是卖了,还不如把公孙钤自己给卖了。


而陵光离开尚书府,回到天璇王宫中,陵光信步于皇家园林中,裘振随其右后,将所知事情一一禀报陵光。


 “裘振,你今日有幸得见公孙大娘的剑法,还想不想见识一下公孙大娘的一舞惊天下,名动震四方?”


“王上的意思是?”


“有人在设谋请君入瓮,他未免小看本王,本王偏不教他如愿,赐他一场空欢喜,给他一个下马威。”


次日,公孙府接诏书,上曰“次月十一,裘将军生辰,王上为之贺,设高台于王宫百雀楼,百官来祝,召公孙大娘后人公孙钤以舞助兴。”


此诏一出,公孙家列祖列宗的棺材板又快要压不住。


公孙晴不大开心,“我公孙家虽今非昔比,但好歹是开国功臣镇国公的府邸,历代出过不少功勋卓著的文臣武将,能人异士,王上未免将我公孙家看轻,如此轻视,我不如罢官回家种田。”


“欺人太甚!这不明摆着是将三弟当个伶人,为裘振祝兴,不是低他一等?三弟,你倒是说句话,喂!醒醒你!”公孙凛用手指去弹公孙钤的眼皮子。


公孙钤回过神,“二哥说到哪了?”


“我看你还真是超然物外,天塌地陷也睡不醒。”


公孙钤已经来了精神,玩笑一般,十分平静的问着公孙晴,“兄长,去宫廷助舞,王上给多少钱?你有没有与他说,我很贵。”


公孙晴摇头,“三弟,这不是贵不贵的问题,不卖,说什么也不卖,虽然以往王上对于表现出众的伶人赏赐都很大方,动辄千金。”


“兄长,昔年祖母也于宫廷表演,一舞《剑器浑脱》无人能比,不过动下身上筋骨而已,这买卖值。”他双目熠熠,已是精气十足,思考道,“我还缺位琴师。”


“你既然已经决定,不如兄长给你伴琴?”


“多谢兄长好意,不过我已有人选。”


“不知是谁?”


“是我师弟。”


昔有佳人公孙氏 ,一舞剑器动四方,可惜佳人难再得,公孙大娘的剑舞已落寞消失多年,当年追求佳人的皇亲贵胄,王侯公子哥,如今皆是白发苍苍的老者。


“我规劝你说服王上收回以舞助兴的成命。”将军府的裘老将军如今已是花甲老人。


“王上的成命,孙儿没有劝说收回的道理,也没有这个能力,只是舞一曲而已,不知祖父为何如此忌惮?”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公孙氏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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