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念慈君

三十九《鸿蒙记》玄宫双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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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玄宫双杰(一)


公孙钤离开玄宫临行前送给仲堃仪一壶青梅酒,说是酒却没有酒的灼烈,入口绵柔醇香,回味甘润爽口,如同他给仲堃仪的感觉,幽居在空谷,天然去雕饰,一秋风露下,清清肃清清。


“公孙师兄,这便要走?”此一别,天南海北,清风皓月再相逢,不知是何年。


“人间四月天,想来家中的花开得正好。”公孙钤看向南方,说道“有机会你定要来公孙府做客,与我畅聊一番,我携你去赏花赏月赏秋香,岂不妙哉。”


“只要你备上好酒,我自然会去,赏花赏月不为奇,素闻天璇多美人,这秋香我倒是想要赏一赏。”仲堃仪笑了笑。


公孙钤回之一笑,“如此,最好,就此别过,望仲师弟多加保重。”


多加保重,互相珍重。


天璇国地处以南,公孙府坐落在天璇王城金陵都西街,西街集市热闹,公孙府闹中取静,隐于西街尽头的一片竹海里,远远瞧去,高楼屋檐上的精致铜铃钟已有了斑驳锈迹,却还在敲响,似奏着公孙家往日的辉煌荣耀,可惜树大招风,恩宠荣耀不再。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公孙家的大公子已经金榜题名为探花,在朝中国子监为一文官,官从六品,虽不算大,但已是为公孙家添光,雪中送炭。


公孙钤的马车轧着青石板路驶到公孙府大门,不同往日陈旧的朱色大门,紫色的大门,应是新漆不久,还有着刺鼻的味道。


公孙钤的小书童蹦跳着下了马车,上了石阶踮起脚来敲了敲紫色大门,开门是一少年小厮,“什么三公子,我们公孙府只有大公子,二公子,没有三公子。”


小童被推拒开来,公孙钤闻声揭开帘帐下了马车,与小厮说,“还望通传你家主人一声,就说公孙钤求见。”声音温润,胜丝竹雅乐,小厮见眼前之人一身轻简蓝衣,肃朗模样,竟与当家主人公孙大公子公孙晴有一丝相像。


“这位公子你且等等。”小厮立时通传,只是片刻,紫色大门便打开,二哥公孙凛已是迎了出来,只是冷眼看了公孙钤一眼,辨认出后,“这么多年,倒还知道回来。”嘴上置气,还是吩咐下人将公孙钤的行李搬进府中,见他除了文房四宝,几件衣服和一盆黑牡丹花,也没什么需要搬的行李,“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又是个破落户,公孙府中又要多一个吃闲饭的,几日前漆门的钱还没结清,反倒开着大门招了贼踩坏了西屋房顶的瓦,漏了雨,这天璇王也是毛病,非要家家户户漆紫色的大门,这不是没事找事,他有本事下命令,怎么没本事给付我漆门的十两钱,赔偿修瓦的又十两,我这开国元老公孙府的一家老小要是饿死了,就是他天璇王的责任……”


“公子……”小童跟随在公孙钤身后,战战兢兢的听着公孙凛走在前面喋喋不休,这般举动哪里有世家子弟的风范,反倒是像个斤斤计较掉钱眼里锱铢必较的商人,这也难怪,公孙凛不及公孙钤是个神童,自幼学识一般,公孙家到他们这代已是空有虚名,实际落寞穷困潦倒,举全家之力培养敦厚仁和的长子和神童天才的幼子,左右没有他这个二公子什么事,他亦是有自知之明,半道弃文从商,赚钱养家。


士农工商,重农轻商,商排最末,最为不耻。


公孙钤幼时因为这位二哥,没受过屈,吃的是最好的,穿的是最华丽的,笔墨纸砚也是用的金陵都城第一文房斋的文房四宝,端的是世家子弟一等一的用度。


公孙府下人动作利索的收拾了西屋,请公孙钤入住,西屋原来就是公孙钤离家之前的住处。


虽明面上公孙家主是大公子公孙晴,但府中人皆知实际掌家的是二公子公孙凛,只见他大手一招,“西屋漏雨了能住人?一个个不长眼的,将东屋收拾了请三公子住进去。”


“掌家,东屋是大公子的住处。”


“让大公子住西屋,他这个月的月俸迟迟不上交,他想饿死谁!”


大公子公孙晴听闻幼弟回来,告了假,从国子监赶回家中,倒是和蔼可亲拉着公孙钤说着话,情难自禁,几近潸然落泪,“长大了,长大了,吾弟当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远超为兄。”


公孙钤自认不敢当,有着谦逊,对兄长有着尊崇,一板一正说着话,“大哥如今当朝为官,怎可轻易告假回家,岂不辜负圣恩,有失职之嫌。”


“唉,什么圣恩,为兄不过一闲职,每日与书为伴,在国子监修书修文,十天半个月不去也没人在意。”


“……如此说来,这倒是个适合大哥的好职务。”公孙晴自小的人生志趣便不在官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才符合他的性格。


“好是好,只是月俸太低没出息没作为,总被你二哥埋汰笑话。”


“二哥还是和以前一样,刀子嘴豆腐心。”


说谁到谁就到,公孙凛端着一盘瓜果走了过来。


“公孙晴,这个月的月俸你什么时候交?”


“明日。”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今天你必须交,否则你搬到西屋睡去。”


公孙晴自然是交不出来,只好淡定又从容的叹气一声,这厢嘱托公孙钤吃茶吃点心,好好熟悉家里的环境后,便自己去了西屋收拾住下。


“公子,你说这几天会不会下雨?”小童问着公孙钤,小童觉得大公子公孙晴是个好人,他住的西屋还坏着瓦的漏雨呢。


公孙钤看了苍穹一眼,摸了摸小童的脑袋勺,“这雨,暂时不会下。”


暂时不会下雨,人间四月天,自是好天气,金陵牡丹开,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


金陵人惯见奇葩,桃李花开未当花,须是牡丹花盛发,满城方始乐无涯。


听闻天璇王每年的牡丹花会上,皆在找寻一株黑色的牡丹花。


黑牡丹,只存在于天璇神话传说中,人间哪得此仙株。


花会上,公孙钤抱着一盆花,一盆黑色的牡丹,名动牡丹花会,艳压群芳,一度有人开价到黄金千两,但他最终只卖了白银二十两。


“我家主人有的是钱,他愿付同样的黄金千两买你手中的黑色牡丹花。”


公孙钤只是打量了这位仆人一眼,心下思忖,“既是你家主人,便只收白银二十两。”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公孙钤只要二十两,


“公子,为何不收黄金千两?”小童不明白,毕竟公子家明明很缺钱。


公孙钤说着,“钱财乃身外之物,取之有道,因为这仆人的打扮穿着不是普通人,尤其是他腰间的佩刀更不是平民百姓佩带的刀,所以那盆黑牡丹只值白银二十两,十两漆门,十两修瓦。”


公孙钤回到家中将二十两银交给了二哥公孙凛,公孙凛心下一惊“你哪来的钱?莫不是去做了鸡鸣狗盗之事?公孙家家风严明,纵使再穷,也不能……”


公孙钤一身端正,“二哥,你多虑了,这只是天璇王付你的漆门修瓦钱。”


“……”


那买下牡丹花的仆人脱去外衣,内里是带刀侍卫的官服,腰间佩戴的是宫廷金刀,他进入天璇王宫中,将那盆黑色牡丹带进了王殿,转交给禁军统领裘振。


“买到手了?”陵光转过身来,急切的看着裘振推门而入。


“自然是买到。”裘振将花置于桌案上。


“这世间竟真的有黑色牡丹花,奇了,真是奇了。”他伴花而坐,牡丹失美,人比花雍容。


公孙府的西屋修好瓦片,未过几日,便是天青色苍穹,到了清明时节雨纷纷的季节,杏花雨,杨柳风,淅淅沥沥,风吹柳依依。


陵光的那盆黑牡丹置于阳台上,沾了雨水,落了黑色,成为了一株紫牡丹,想来这黑牡丹是假,以墨染之才是真。


“来人!给本王查出那天的卖花人!”陵光一声喝下!


“回王上,此人行踪刻意隐瞒,只查到与公孙府有些关系。”


“公孙府?”


陵光坐直了身。


公孙晴,晴之一字,取意明朗磊落,可不是晴天霹雳!


公孙晴不明他这位只是身居从六品的小小国子监文职,如何惹怒了当朝帝王,他修正修改的所有文集书画皆被抬走审查,而他也被闲散在家,听从发落。


公孙晴难免十分懊恼担忧,在家中踌躇不安。


公孙钤倒是不担心,劝他坐下吃杯茶,劝解道,“兄长且放宽心,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兄长学富五车,从未玩忽职守,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有何担忧?若王上不辩青红皂白,治罪于你,这官不当也罢,你不是也说仰天大笑出门去,两袖清风自逍遥,不为五斗米折腰?”


“他不为五斗米折腰,我为五斗米折腰,三弟,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公孙凛第一次与公孙钤谈上一谈,“正好今日大哥也在,我且问你,这些年你去了何处?”


见公孙钤不言语,继而问道“那日你抱着一盆黑牡丹出门去,你的那盆花现在何处?这王城谁人不知黑色牡丹花,是天璇王上年年千金一求的宝贝。”


只见公孙钤依然不言语,耸拉着眼皮,要睡不睡无精打采的喝着一杯茶,幸好他喝的是一杯茶,不知道的以为他喝的是催眠的午夜散,公孙凛拿过他手中的茶,吩咐下人将茶撤了下去,但见公孙钤没了茶,一直没睡醒的神情终于来了精神,眼皮睁开,双目熠熠,明亮清澈,问着,“二哥,你方才说到何处?”


气得公孙凛只想一杯茶泼在他脸上,还好被公孙晴拦住,问着“你二哥方才问你这些年去哪了?你的那盆视若珍宝的黑牡丹花又在何处?”


公孙钤一副了然模样,起身宽慰公孙凛,“是我顽劣让二哥费心,这些年我出门在外,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去的地方太多依稀也记不清楚,不过写了几本游记,二哥若感兴趣可以闲来无事,随意翻阅,至于那盆黑牡丹花不就在我房中好好的放着?”


公孙钤的小童将屋中的牡丹花抱了出来。


“那你那天抱出去的那盆?”


“二哥可能看错了,那是盆紫牡丹。”


公孙晴没想到是,几日后接到圣旨,圣旨上夸他修学经用,做事严谨,聪颖灵慧,官升国子学,正四品,为博士,掌教三品以上及国公子孙、从二品以上曾孙为生者。


“果然是天生我材必有用,我就知道以大哥的学识定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不知这正四品的月俸……”公孙凛似乎比公孙晴还要开心的多。


“兄长,瑾玉在怀,自当显现。”公孙钤简单一句便不再多言,心中已是有另一番打算,想着当今王上果然如他所想,是不以一己之私泄恨良臣之人,奖罚分明,求贤若渴,宽容待人,是可辅佐的明君。


陵光原本的确要抓公孙晴的疏忽之处,降罪于他,然观此人的修书,查此人文采出众,逻辑清晰,明辨是非,严谨认真,在同僚中风平又佳,两袖清风,数十年如一日安分守己,唯一一次告假还是因为失踪多年的幼弟归家,此人还曾金榜题名为探花,竟这般雪里埋藏才华,不受重用,看来不是公孙晴疏忽,是他这位做王上的疏忽。


但他还是记恨他的那盆牡丹花,但所有事情都是一码归一码,不可冤造。


陵光正想着如何处置那盆紫色牡丹花,门外老丞相陈智渊求见,他带来一盆花,一盆真正的黑色牡丹,遇水不掉色,极致纯黑。


“不知丞相,你这花从何处得来?”


“老臣昨日偶然在棋坊下棋赢得,老臣得知王上喜欢,多年来一直寻求,如今得此一株,特地送与王上。”


“丞相真是心系本王,你就不必过谦,据本王所知,这天下间还没人下棋能赢得了你。”


陈丞相的棋艺神乎其技,全局在胸,举棋若定,高人一筹,就连他的师父冷月有时也不是他的对手,并称只有他的兄长能压制于他。


陈丞相没见过师父冷月的兄长,自然多年来未逢敌手,所谓棋艺巅峰,高处不胜寒,独孤求败,老丞相经常于棋坊下棋,天南海北的高手前来迎战,依然难逢敌手,直到前日输给他一盆黑牡丹的那位蓝衣公子,再次在棋坊出现。


蓝衣公子神采奕奕一改之前没睡醒的模样,像是换了一个人,手下棋盘是他江山,十子以内是他天下,冷静从容,沉稳淡定,下棋如杀招,杀的老丞相措手不及,皱紧眉头冒出冷汗,败下阵来输了棋局。


“老先生,承让。”公孙钤礼节有度,“不知我的那盆牡丹花现在何处?我说过我会来赎它。”


老丞相心下一惊,下棋这么多年,每一个败棋者皆是气势汹汹斩钉截铁大放厥词一定会回来打败他赎回自己的东西,但这样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久而久之老丞相便不把这些“我会回来打败你,赎回……”的话放在心上,何况此子之前的棋艺着实一般不算精妙,难道之前是故意隐藏实力输了那盆旷世奇花?这又是为何?


再言这花已经被他赠给了王上,如何有取回之理?


左右为难之时。


“莫非老先生不谙养花之道,那盆花已枯残?”


这话是个台阶,老丞相附和,“确实如此,家有顽孙,一不小心将花踩死,真是罪过。”


只见蓝衣公子并未置气,反是大度宽容,“那也无妨,能交老先生这样的棋友,已是难得。”


“是江山代有人才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下棋多年,能在老来之时,输上这盘棋是我之幸,能与你做棋友亦是我之幸。”


“承蒙老先生不嫌。”


“哎,不必多礼,不知你是否是金陵都人士?姓什名谁?”


“老先生,在下公孙钤,您怕是不记得了。”


公孙钤……


老丞相想起当年先王为如今的王上陵光选侍读之时,“原来是你,老夫当年就没看错,你果然是可造之材。”


“丞相大人,多谢抬爱。”


“不必客气,来,坐下,你我再对上一局。”


闲敲棋子落灯花,忘年交,自古多佳话。


公孙钤近日频繁走动丞相府,这日从丞相府回到家中,却四处不见平日里喋喋不休的公孙凛,向下人打听,原来公孙凛将自己关在房间中,谁也不见,究其原因是尚书府今日府上邀客,邀请四方世家贵族公子小姐,说是邀客,其真正目的是为孙尚书大人的儿子孙亦阆选择良人,这孙亦阆与他二哥自幼有婚约在身,但最后却嫌弃他公孙家今非昔比,穷困潦倒,再无出头之日,门不当户不对,于是退了婚约。


公孙钤无奈摇了摇头,终是没敲他二哥的门,转身离开。


“你站住。”身后的门打开,公孙凛走了出来。


“二哥有事?”


“你瞧你这一天到晚睡不醒的样子,这穿的什么衣服,你这样去孙家岂不是叫人笑话。”


公孙钤不觉得自己的衣衫有何不妥,“二哥知道我要去孙家?”


“你未免太小瞧你二哥,你二哥我什么不知道。”说着招来小厮去取了一套崭新的衣衫鞋子,“换上再去,我丢不起这人。”


公孙钤摸了摸那衣料,上好的荣衣坊顶级绸料,“二哥,劳你破费。”


“你二哥我穷的修不起屋顶的瓦,还要给你买衣服,无非是给你穿的好看些,我们公孙家这么穷,娶亲是无望,你自求多福还是赶紧把自己找户人家嫁了为妙。”说着走进房中,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公孙钤无声笑了笑,觉得他二哥还真是对尚书大人的儿子孙亦阆有着几分在意。


他将那身华衣收起,并没穿上,他自觉身上这身浅显的蓝衣,清爽洁净,朴实无华,为好。


公孙钤刚回金陵都,并没几个人认识他,作为公孙家的公子,以公孙家和孙家的关系,他不会在受邀之列,只不过他近来在丞相府走动的比较频繁,负责教导宰相的幺女陈小蛮一些诗书算术,女子性格内敛娇羞,豆蔻年华尚为年幼,第一次受邀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有些紧张,老丞相亦是担心,于是嘱托公孙钤一同前往。


丞相府的马车驶到尚书府门前,裘振只见马车的门帘被一只手揭开,露出一张温润柔和的脸。


“吁!”收紧缰绳,调转马头,裘振策马奔腾的途中紧急停下马来,前马蹄凌空急刹,他看着丞相马车上的人下了马车,尘土飞扬不沾洁净蓝衣,滚滚车辙嚣嚣马蹄无法入住他眼帘,于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中,如竹下风,高而徐引,端方清雅。


“公孙兄?”闻声,公孙钤看过去,“裘将军?”


“多年未见,竟是生分叫我将军。”裘振下了马。


“确是多年不见,你是英姿飒爽,叫我难以辨认。”


“哈哈,倒是公孙兄,你变得不太多,还和幼时一样,一副睡不醒的模样,如何,你今天也来这孙府,有意结亲?”


“不瞒你说,我家二哥曾与孙家公子有婚约在身,不过那已是前事,我公孙家今非昔比,孙家自然瞧不上眼,我来此不过是凑些热闹,这些日子,连我这样的闲散之人,也道听途说一些闲话,听说尚书大人此番,不是与藩王联姻欲要抵制王上削藩,便是与丞相府联姻强强联合壮大实力,或者想要与你将军府牵上线,来一个文武兼得,里应外合。”


裘振面上听着,不动声色,心上却惊,最后接过话,“尚书大人,丞相大人和我父亲都是忠臣,断没有二心,违背王上之意。”


“这些老臣是王上的左膀右臂,自然与天枢以苏翰为首的三大世家不同,一心一意,永不背叛。”


一心一意,永不背叛,是苏翰曾经说过的话,然事实证明,权势面前这些话就是玩笑。


“裘将军,如何这般表情凝重,道听途说的玩笑话,人云亦云的谣言罢了,岂能当真,王上自然明辨是非,不会生疑,何况你与王上的关系,将军府隆恩浩荡,大有我公孙家当年鼎盛之势,无可比拟。”公孙钤拍了拍裘振的肩膀,“别站着了,听闻孙家公子俊美无双,你我既然来了,岂能不去打个招呼?”


打个招呼,只是打个招呼。


孙大人并没有为孙亦阆择到他心中门当户对的良人,裘将军和陈丞相不知请旨与王上说了些什么,一直执拗的孙大人也是断了为孙亦阆挑选良人的念头,十分避嫌,一天之后,反是天璇王下了圣旨,为公孙凛和孙亦阆赐了婚,圣言道,潘安卫玠之貌,适龄般配,又有婚约在先,实属天赐良缘,良辰吉日,择日完婚。


皇恩浩荡。


“三弟,你是否与王上有交情?”


“二哥说笑了,我未与王上见过面,何来交情二字。”


“那陛下给大哥升职,给我漆门钱,还给我赐婚?”


“也许他和二哥你有交情,你看他没给我漆门钱,也没给我赐婚。”


“哎,我怎么觉得你说起话来,总感觉玄之又玄,话里有话,怪里怪气?”


“有吗?二哥你多虑了,来,坐下吃茶。”


没有什么什么问题是吃茶解决不了的问题,有,那就再下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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